葡萄熟了,心儿醉了
小时候,我家院子里有一株很大的葡萄架。每年夏天,密密匝匝的葡萄叶撑起了一方荫凉,一串串青里带红、红里带紫的葡萄悬挂在架子上,荡来荡去。夜幕降临,大人们在葡萄架下摇着蒲扇,摆起了龙门阵,我们则在旁边跑来跑去地吃葡萄、玩游戏。再后来,读到课文《葡萄沟》,“到了秋天,葡萄一大串一大串挂在绿叶底下,有红的,白的,紫的,暗红的,淡绿的,五光十色,美丽极了!”我心中便萌生了一个愿望,有机会一定要去新疆吐鲁番,把葡萄吃个够。可至今没有这个缘分,每年夏天,也只好在水果店里买些,过下瘾,解个馋。但总觉得没有小时候那葡萄的味——兴许,现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,自己的口味也变“高级”了吧。
周末,应朋友大明之邀,我们去他的家庭农场摘葡萄。农场就在晋新路,出西门没几分钟便到了。远远地看到大片的葡萄架,叶子密密匝匝的,如一个绿色的大凉棚。走进园子,映入眼帘的是一嘟噜、一嘟噜色泽鲜艳、五彩缤纷的葡萄,有红的、紫的、淡黄的、碧绿的,似珍珠、赛玛瑙,晶莹剔透,十分诱人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醉人的果香味儿。
“大家先尝尝吧,刚摘的哦!”热情的农场主人早已摘下了几嘟噜红艳艳的玫瑰香葡萄,装进小筐里,摆到桌上,催促着让我们品尝。颗颗葡萄个大粒饱,皮薄肉嫩,味美甘甜,最妙的是,果肉肉质致密,吃起来脆嫩鲜美。我们一边吃葡萄、闲聊,一边观赏着农场里的美丽景色,心里美滋滋的。
主人十分健谈,从葡萄的十几个品种说到如何施肥、管理,还谈到今后的打算。听他娓娓道来,我这才明白,原来农场里的葡萄吃的是油枯、草木灰、蚯蚓粪等有机肥,难怪甘甜美味,香气浓 郁。
“快点去摘葡萄吧!”在一旁的孩子早已按捺不住兴奋,拿着剪刀、提着篮子就往葡萄架下钻。我们也钻进葡萄架,呀,盛夏的酷热立即卸了一半。褐色的葡萄枝上,长着大片大片浓密的葡萄叶,炎热的阳光被这翠绿遮挡在外面,只能筛下些许的光斑。我们一仰脖、一侧脸,全是一串串的葡萄,悬着的,躺着的,挤着的,活像腊月里赶集的人儿,热闹极了。光点洒在葡萄上,璀璨琳琅,鲜艳欲滴。
实在是禁不住诱惑,我们边摘边吃。有时,用牙轻轻把葡萄的皮咬个口子,一吮,滑润的肉质便进了口,满口都是甜;有时,用指尖轻轻剥开薄薄的皮,那丰腴的肉顿时沁出黏糊糊的汁液,你再送入口中,又是满嘴甜津津,丝丝清香醉入心头。难怪歌里这样唱着:“吐鲁番的葡萄熟了,阿拉尔汗的心儿醉了……”
我的心也醉了。那一刻,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。从前听老人们讲过,每逢七夕,牛郎织女会在鹊桥相会,依偎呢喃、互诉别情。据说,当晚,在月华如水的深夜,四周寂静无声,如果在葡萄架下细听,还会听到他们的脉脉情话呢。葡萄架下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呢,居然可以沟通两个世界?
“走啦,葡萄装不下喽!”同伴的招呼打断了我的遐想,不知什么时候,每个人的篮子里都已经装满了沉甸甸的葡萄。葡萄架下的故事还很长,演绎的都是美好的记忆、浪漫的故事,而曼妙的味道,也只有身临其境,才能品尝出其中的幸福与甜蜜。(王玉梅)